蘇仔:
就像你們平常叫我「盧仔」一樣,我也這樣稱呼你。畢竟,我們共同經歷過臺灣那段白色恐怖的日子,也肩併肩的為我們所熱愛的臺灣付出過;雖然在我們努力的過程中,我曾經坐過國民黨的黑牢而你沒有,但我從來沒有認為你對臺灣民主化的過程就少了一分功勞,說到底,在那肅殺的氛圍下敢挺身而出在「美麗島大審」中為獨裁當局視為死敵的「叛亂犯」辯護,就值得我們佩服與感念。
你第一次競選屏東縣長時,我雖然也忙著臺北縣立委的選舉,但從沒停止過我對你選情的關心,在那年,臺灣人民分別支持你我進入屏東縣政府和立法院。我也在接下來連續兩次順利連任立法委員,但是我很難過的看到你因對手的抹黑沒能連任屏東縣長(我也很高興的看到隔幾年這個對手公開在報上登道歉的聲明,為這個抹黑向你道歉),但是你後來回到黨中央任職黨的秘書長又讓我深慶黨務得人,並且在我第三任立委時,和我同屆代表臺北縣來為臺灣的民主和前途打拼。如眾所周知,我從第二屆立委任內就積極準備參選臺北縣長,在我第三次再度以高票當選臺北縣立法委員時,黨內私下已有共識,我將代表民進黨競選臺北縣長,那時你剛轉戰臺北縣。但天不從人願,我為臺灣貢獻一己的願望在我發現我得到肺腺癌後碰到阻礙;為了黨內能不因顧慮我,及早另外覓得人才,我義無反顧的宣佈放棄爭取臺北縣長候選人的資格,而不令人意外的,是你取得了這個機會。
在你進入競選的最後階段時,我雖然已住進醫院,但是我一直很關心你的選情;我注意到,或許是當時現任的臺北縣長尤清施政表現不佳的關係,你在最後一週的選情告急,我只能說我對你選情的憂慮甚至超過對我自己病情的擔心。選前最後一夜,家人及好友的勸阻都擋不住我去參加你選前之夜的站台;當在臺上我被介紹趨前講話時,我想起了多少先進為臺灣犧牲奉獻,好不容易才走到這一步,絕對不能在這關鍵的一刻又讓我們之前的努力付之流水,千言萬語在我心中打轉,最後就化成了我那一跪。接下來發生的事就是歷史了,媒體報導的那所謂的「驚天一跪」被認為是選情逆轉的關鍵。我並不想居功,選後也有好友幕僚認為蘇並不值得我這一跪,但我都一笑置之;因為我不是為我,為蘇而跪,而是為臺灣而跪。
今天我很高興的看到你想要在更高的位置上為臺灣貢獻你的心力,但是我也憂心的看到一些現象;由於各種因素,在幾經修改之後,民進黨推出了目前打算執行的「對比式」民調,用於決定民進黨的總統候選人。這個辦法在公佈之後引起很多關心人士的討論,最讓人憂心的,除了這個民調辦法很可能是一項「排綠民調」之外,還在於這個辦法給了對手國民黨很多可以操弄的空間。相信以蘇兄的聰明一定已注意到,藍營的媒體,名嘴,甚至政治人物(如金溥聰)都在各種機會裡開始以前從來沒有過的友善態度半公開甚至公開的稱讚你(而對蔡英文則是一波又一波惡意的攻擊),直到有人指出這個現象,國民黨才象徵性的「表示」要查所謂的「公文失蹤事件」。在亞洲週刊等媒體披露之外,曾極力支持馬英九,也是媒體人的民間學者南方朔也為文挑明國民黨要農、漁會,水力會介入民進黨初選民調以支持蘇出線的不智;我也相信你一定不會認為國民黨真心的認為蘇兄你是他們認為的最強對手。
我一路苦讀最後在法國巴黎大學取得博士學位,從沒想過有一天我會向人下跪,但我卻在我認為是關鍵時刻的時候向臺灣人民跪下了;今天,又到了我認為是關鍵的時刻,但是我要跪下的對象不是臺灣人民,而是蘇兄你。我上次跪下的時候,什麼話都沒說,但臺灣人民都聽明白了;這次我向你跪下,也不會說什麼,但是相信蘇兄你,一定會明白的。
再拜。
盧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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